小白鸽

【皓经】岁月漫长

#he

#不完全是两个人的性格,但是想写了


朴经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老了:没有咖啡再也撑不住通宵编曲;舞蹈练习后也没有大吃大喝的胃口;宣传期拼命地节食也代谢不掉慢悠悠长上去的几斤肉;他不喜欢跑跑跳跳、喜欢没有目的地在汉江边吹晚风;也不再黏糊糊地撒娇,而是更想坐在黑暗里看香烟燃烧,他可以不抽烟,只是想看那点猩红燃尽然后升起袅袅的灰。


偶尔他会接到一些节目邀请,很多邮件口吻尊敬而期待地写着“朴经前辈”或者“哥,看到练习生们拼命跳着舞争取出道的名额他也总是会点头赞叹:“呀,很不错呢,都很认真呢。”如果是几年前,他会摇摇头说:“很努力,但是所有人都很努力没有天赋可是不行的哦,不如想想自己怎样更合适吧。”


因为他知道他们大多数都不会在舞台上留下哪怕一点印记,可是他们悄悄交换眼神的样子,让朴经不忍心点破——你看,不是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的。


但他毕竟不应该质疑别人的梦想,不是吗?他回头看过去,自己不也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么,如果当时有个前辈能看好他们或许他也会更轻松吧。


他总觉得那些事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直到生日那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在20代的尾声。


不是他的生日,是禹智皓的生日,明明是他的生日却卡着十二点在朴经准备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经儿,我们20代的最后一年了,一起来玩吧。”


朴经接起电话,十月份江边已经有了凉意,不过他们习惯为了演出穿得很少,他笑了笑:“智皓呀,是你的29岁不是我的呀。”


“是我们的, ”禹智皓异常坚持地纠正,“所以你会来吗?”


“当然了,我们禹代表亲自邀请的呢。还有谁在那边呢?”


“哎一古,朴经你…”禹智皓也笑,“咱们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在呢,他们给我办了party总觉得我身边少了谁,我一下就想到是你。”


“这样啊,那我马上过来。”朴经突然心里一空,差点握不住手机。


“你在工作室吧,我去接你?”禹智皓下意识地询问。


“哪有这样的,给你办的party你倒是溜出来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


“好,那你注意安全。”


禹智皓等着朴经挂断电话,朴经没有马上挂,他刚刚一阵心悸、双手近乎麻木,缓了几秒钟才按下了挂断键,耳边隔着听筒传来隐隐约约的欢呼和乐声,听不真切但是能分辨出非常强的节奏感,一声一声鼓点敲到他心头。


把手揣进兜里快步向工作室的车库赶过去,车滑上了夜间的高速,满目灯火通明。


他想,今天是禹智皓的生日呢。


他想,他最早、亲自、打电话邀请我去他的party呢。


他想,所有人都觉得他身边缺了我就少了什么呢。


他想——怎么到了今天,自己竟然是被邀请的那个呢?说好的至亲,怎么没有陪在他身边准备呢?怎么他们都在了,是在等他呢?怎么禹智皓没有提前想到自己呢?怎么自己也没有想着要怎么和他一起度过这个难以忘怀的20代的末尾呢?这是第几次他的生日自己作为客人呢,第一次,还是好几次了?


十二点的道路不堵车,但是还是有来回穿梭的车辆,这是城市的夜晚,永不安息。


除了偶尔几天,他们很多年没有睡过整个夜晚,那要追溯到好久之前。


朴经第一次录综艺节目的时候紧张地给禹智皓打电话电话,他睡懵了迷迷糊糊揉着脸,他知道他又通宵了;禹智皓第一次发迷你专辑,他站在摄像机外看着zico直播等着出场,他一眼就看得出他很紧张,那时候也是临近午夜后来gallery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他们一起吃了宵夜然后天也就即将亮了。


再早几年呢?


他们挤在小小的房间分一袋泡面,脏辫和斜刘海邋邋遢遢地垂下来谁也不管;打官司的时候主要是他和禹智皓在商量以后怎么办;没有演出的时候他们也在写歌写歌写歌。


更早呢?


harmonics是个复数,他们总是在一起,用青涩但是坚定的声音唱着自己前一天写好的词,一瓶水从头顶浇下来,眼睛都睁不开,抹一把脸然后继续蹦起来喊起来一整个夜晚。


再之前还有吗?


日本和新西兰的时差让他们永远在熬夜对话,可是隔着屏幕他们也是最懂得对方的梦想的人,并且在规划同一个有彼此的未来。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身边有越来越多的其他人以至于说到至亲的时候,其他人想到的都不只有他们彼此了。


前方红灯,朴经猛踩刹车,实际上他开的速度不快,正常停下就好,可是他还是用力踩了下去。


stop,stop,停下停下——他在内心对自己说。


十字路口的红灯足有数分钟长,他百无聊赖没有打开电台,而是盯着车窗外继续发呆。


到这个年纪他已经觉得力不从心,可是分明他们还年轻,起码禹智皓就精力充沛得很。他有时候想像安宰孝一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直到回归的时候才暂时性想起自己是idol,或者像表志勋似的和宋旻浩一起上综艺做电台,明明没有机会一起出道的人却还是能够相互成为对方最特别的人,他们各自的成就大多数毫不相干但是主动让生命线紧紧纠缠。


可是他和禹智皓,怎么为了一个梦想一个组合一首歌曲还能越走越远?他有点想不明白,但是又想得挺明白。


他过去和禹智皓离得太近了,近到每一件事都写着对方的名字,事业生活人际爱好,他喘不过气来了。


他现在又禹智皓分开太久了,不只是物理上更是精神上,灵与肉的一同失踪让他们只剩下感情成为维系的消耗品。


禹智皓搬出宿舍的时候他没有去送,他搬出工作室的那天禹智皓也没来。他把刘海卷起来写小情歌的时候禹智皓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说这次音源成绩一定是一等,结果果然效果很好,他们都很喜欢那首歌,但是也就只是喜欢;smtm录制的时候他只悄悄去过一次探班,他想禹智皓已经很累了不能再让他分心了,所以留下来一些平日他爱吃的给经纪人就说要离开,实际上却坐在观众席上听着他们呐喊他的名字,而禹智皓捧着他留下的那杯草莓拿铁但没有发现他——没有就没有吧,他站在人群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瞬间被热情的人浪淹没了踪迹。


他是脑性男、小可爱;他是嘻哈大佬,最好的idol rapper制作人。他们梦想一起做音乐,在一个组合里让更多人听到rap,听到他们的声音,认识他们和其他的成员,所以他们为了自己的组合写歌,写出来却一点也不像,朴经不想自己的风格里带有禹智皓的影子所以把那些年一起学会的练出来的都忘掉,这个队伍不能缺少禹智皓也不能失去朴经,他们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当年的梦想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人。


然后朴经在机场穿着相熟的哥哥送的衣服免费代言,忽然想起当年和禹智皓抢衣服。那是他们不吃饭攒出来买的,只有一件所以只能抢着穿;后来他再喜欢什么禹智皓就买来送做礼物他,衣服、饰品、手机,没有必要再抢了,可是也没有他的温度了。


不是一件了,也终究不是那一件了。


他站在三十岁的分界线回头向后看,如果早知道到今天他还会这么走吗?也会吧,毕竟禹智皓可以实现了他的梦想,禹智皓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禹智皓被更多人认可,他也获得了太多喜爱,对于朴经来说,他有遗憾,但是比起来也可以抵消了。


他有点难过自己不能像十七岁的梦想那样只唱最狠的词,在水雾和烟灰气里继续唱rap。可是怎么办呢,他一米七的身高、无辜的大眼睛、瘦弱的身形、没有刺青、还有那已经属于自己的风格独特的rap和禹智皓表志勋的都截然不同——组合需要他去做一个聪明的漂亮的小狐狸,而不是另一个rapper,他有选择,那就是选择去做。


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吗?


告诉那年的朴经自己能走到这一步他大概会更有动力,这就足够了,比起那么多解散的组合、没有出道的练习生、被雪藏的艺人、财阀的受害者,他的现在已经太美好了,如果禹智皓说实现了梦想,那他的算是实现了;如果禹智皓有遗憾,他更遗憾吧。


毕竟年轻的朴经为了长大后的禹智皓让渡了自己的梦想,他为了很多人也为了现实做出了最划算的决定,他是心甘情愿的,但这也相当于饮鸩止渴。


甜蜜的声线、轻快的调子、可爱的容颜,他现在的一切标签在眼角出现了一丝细微皱纹的时候会逐渐龟裂崩塌,他要与更年轻的人竞争吗?很难的。


不过zico的梦想已经实现了,blockb最好的时代绽放过了,那他的30代能不能做回最初的自己呢?


想起那片蜜蜂海,他曾经收获过那么多的爱,让他不知所措又洋洋得意;他想起演唱会上,伴奏里年少轻狂的禹智皓放肆的怪笑和现实里他沉稳的脸一起出现。


朴经想,他也该变一变了,但回头看太苦、向前看太乱,他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走一步。走进了死胡同,他便倒车回头,向天际猛踩油门带着一路烟尘一往无前。


harmonics是十八岁的自己,十年之约过去了,他写不出那时候的感觉了所以就停笔不写了,可他现在忽然明白,路怎么能往回走呢?重要的不是他们的年龄,不是复刻那年的阳光,而是在当下还能不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小区登记过他的车牌,安保处存过他的影相,他没有阻碍一路上楼,禹智皓家的密码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太久没来过,只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存过指纹。


“嘀”一声,门应声而开,整个屋子的宾客默剧一样忽然安静下来。


然后他听到禹智皓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


他们依然年轻,大把时光可待浪费,岁月漫长一同前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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